第十八章 悲剧的人生
闻言，师父淡然一笑，道：“只是现在，我想先听听你们怎么说，难道你们不想说？”　　“哪里哪里，如果能够帮到李道长，我们哪敢不配合？”　　贺文生当即苦笑着摇头道。“只是，我来剧团的时间并不长，或许三月红，还有万三胖他们知道的更多一些！”　　转瞬间，贺文生便是把话题引到了三月红和万三胖的身上。　　三月红微微低着头，道：“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，我不想参与进去。虽然那只恶鬼一直附身在我的身上，但是我和她无瓜无葛，不想牵扯太多。”　　万三胖闻言，当即有些慌张的苦笑道：“李道长，这，这事儿咋说啊？小月月的事情，金老头儿一向都不让我们打听，而且，她和金老头儿的事情，我们真的不知道，也不太清楚！”　　“小月月？小月月是谁？”　　师父微微皱起了眉头。　　当然，师父明明知道小月月是谁，却还是这么问。直至师父的话说出口，我方才恍然的点了点头，敢情，师父并不相信金老头儿的一面之词，所以才故意把金老头儿支开，单独的寻求佐证。　　“小月月不就是那恶鬼……她和金老头儿的事情，都过去了，我们也不敢再提起。再说了，我们都是为了混口饭吃，犯不着把金老头儿给得罪，毕竟我们还需要靠他继续谋生呢！”　　万三胖再次苦涩的回道。　　“三胖子，你说话注意点！”　　此刻，郑关刀突然板着脸，沉声呵斥道。　　“郑关刀，为什么要阻止万三胖说下去？别忘了，我们是你们请来驱鬼的，如果其中的内情不让我们知道，我们是很难帮你们解决掉这个难题的。难道这个小月月，和你们的金老板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？”　　师父微微眯起双眼，竟是说出了一句让人瞠目结舌的问题来。　　但听到师父的话，众人居然没有半点反应，却是齐刷刷的低下头，再也没有人敢抬起头多说一个字。　　恰巧此刻，金老头儿提着一包茶叶赶了回来，但见房间内鸦雀无声，他赶忙赔着笑，道：“这是都怎么了？怎么不说话了？”　　“金老板，如果你不肯把实情说出来，我们即刻离开这里。至于驱鬼之事，你还是另请高明吧！”　　师父脸色一肃，冷冷的说道。　　“这，这是怎么回事啊？李道长，他们，他们说什么了？”　　听到师父的话，金老头儿的脸色顿时绿了，继而慌忙扭头看向了众人。“你们都和李道长说什么了？你们，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？如果我们锦绣剧团垮了，谁也别想好过。这个世道本就这么难，混口饭吃多么不容易，你们何必把自己的饭碗给砸了呢？”　　“金老板，小月月的死，并没有那么简单，是也不是？”　　师父再次冷声向金老头儿质问道。　　“李道长，我……我也不想的，只是当时……唉！我也是一时糊涂啊！”　　哪知金老头儿却是苦着脸，说出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来。“都是小月月生前太想上台了，所以才给我灌醉了！”　　“其实，他们刚才什么也没有说，在他们的心里，也还是十分的尊敬你的。倒是你，不打自招！”　　师父缓缓坐了下来，且冷声向金老头儿回道。“所以，你和小月月之间，并非简单的矛盾，其中还有更深层的情仇，是也不是？”　　“啊？他们……我……”　　金老头儿在发现被师父套路了以后，顿时气急败坏的指着所有人，但憋了半天，却还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，道：“李道长，我实在不明白，您费尽心思的逼问这些事情，就算逼问出来，又有什么意义？这对驱鬼之事又有什么帮助呢？”　　“只有梳理了前因后果，才能真正的帮到你们！”　　师父淡淡的回道。　　“好吧！”　　金老头儿执拗了一会儿，总算掘着头应承下来。“我现在也豁出去了，不怕你们笑话我。小月月的死，的确和我有关！”　　随即，在金老头儿的讲述下，我终于明白了小月月化为恶鬼的真正原因。　　但也不得不说，金老头儿前面所说的那些话，至少有一半是真的，那就是小月月前身的确是剧团曾经的台柱子雯姐的使唤丫头。　　而雯姐被富商娶了以后，她也的确很想上台，更想替补雯姐的位置。但那个时候，三月红刚刚崭露头角，虽然名气还没有起来，但至少已经让剧团看到了希望。　　故而，金老头儿一直想把三月红捧起来，作为雯姐的替补。　　小月月急于想上位，却是走了歧途。有一天晚上，她买了酒菜，单独请金老头儿吃了一顿晚饭，也是那顿饭，她把金老头儿给灌醉了，然后做出了无法描述的事情。　　事后，金老头儿酒醒，很是后悔，也非常的痛恨小月月用这种卑鄙的手段。但碍于脸面，金老头儿还是妥协了，准备安排小月月上台露脸。　　但也正是那个节骨眼上，三月红的《打金枝》一炮而红，完全盖住了所有人的风头。在那个时候，金老头儿已经明白，无论再怎么努力，也无法把小月月捧上去了。　　虽然小月月积累了几分功底，但比起三月红，还是差得不止一星半点。　　所以，金老头儿只得作罢，并拒绝了小月月的再三要求。而那个时候，小月月因为受到了打击，差点精神失常，也不知她的执着怎么就那么深，却是在心里埋下了一个仇恨的种子。　　某一天，小月月摆了一桌酒菜，并把三月红和金老头儿都叫到了房间内，准备不醉不归。实际上，小月月在酒里面下了毒，要把三月红毒死。　　金老头儿觉得情况不妙，便及时的阻止了三月红把毒酒喝下去，怎料小月月一气之下，自己连喝了几杯毒酒，把自己毒死了。　　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，尤其是这种畸形的和偏执的追求方法，已然让小月月蒙蔽了心智，更是走上了极端。　　或许成为戏台上的当红小花旦的确能够让她名利双收，但在时机不允许的情况下，她还是要剑走偏锋。最终失去了所有，更是丢了自己的性命。　　“不对！”　　听到这里，师父忽然插话道：“金老板既然在当时能够阻止得了三月红不喝毒酒，为什么就不能阻止小月月？而且小月月还是连喝了三杯毒酒才死的，这里面有没有顺水推舟的意味存在？亦或者，你本来就对她恨之入骨，所以借坡下驴，用她自己的毒酒，把她给毒死！”　　“这……”　　金老头儿的脸色一白，却是有些说不出话来。　　恰在此刻，站在人群中的三月红，已然轻声抽泣着。师父微微扭头看了她一眼，并说道：“三月红，金老板后来所说的这些事情，是否属实？”　　“嗯……”　　三月红哽咽着，微微点了点头。　　“这么说，金老板先是陷于美色，尔后，为了自己的声誉，顺水推舟的让小月月惨死在毒酒之下。如此，小月月的死，金老板的确负有责任，即便剧团的人需要谋生，但小月月毕竟也是一条性命。虽然她想上位的做法非常偏激，可金老板毕竟玷污了她的清白，这也是事实！”　　师父沉声说道。　　“李道长，这件事虽然金老头儿的确有一定的责任，可他毕竟也是被动的。而主动权，一直在小月月的手中握着啊！”　　贺文生率先开口，却是为金老头儿辩解道。“如果不是她自甘下贱的灌醉了金老头儿，并做下苟且之事，后面哪里还有那么多事？就凭她的唱功，就算再练十年也比不上三月红，这也是事实！如果真的让她上位，我们剧团的人都得饿死！”　　“李道长，谋个生计不容易，这是实打实的心里话啊！”　　万三胖苦着脸说道：“金老头儿的事情，我们大家都是能够理解的，而对于小月月，我们也非常的惋惜。所以，尽管她这么多天一直闹腾，可我们并不恨她，只是可怜她，同情她！李道长，如果您真的能够管下这桩邪乎事，就请您大发慈悲，帮帮我们，别让小月月再闹下去了好不好？”　　“感谢大伙儿对我的理解，也感谢大伙儿这么支持我，呜呜呜……”　　金老头儿此刻竟是忍不住掩面抽泣了起来，似乎他的心里，更加的憋屈。　　事到如今，似乎这些事情已经无法再用简单的对与错来衡量了，完全是因为谋生的不得已。如果金老头儿真的有什么坏心思，他恐怕很难让剧团里的这些人都有口饭吃，而且还能一直这么长久的生存下去。　　只是回头想想，小月月也的确可怜。如果站在她的角度和立场上看待这些事情，似乎她也是悲剧中的一员。　　本来人生就是这般的坎坷多变，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上位的机会，却被人捷足先登。而且为了这个机会，她还把自己的名节给出卖了，这对于一个女孩儿来说，是多么巨大的牺牲……　　“现在我已经了解清楚了，接下来，就让一切恢复正常吧！”　　师父淡淡的开口说道：“尘归尘，土归土，小月月的事情，今晚便要有一个定论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