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说王伦是个色中饿鬼,贺氏是个淫妇班头,初会时草草了事,及至交合之际,真是:
半推半就,胜如金鱼戏绿水;你偎我倚,好似黄菊对芙蓉。
意怜情浓,不能自禁,忘其奸偷之为,不觉淫声出于户外。那贺世赖在二门。观见余千东倒西歪而来,将身躲在一边,让他过去,还当他吃醉了,往后边睡去。不意他到了贺氏房门前站着,不解他是何意。自说道:“爹爹妈妈,但愿你这个时候且莫开门出来。等太岁去了,莫要叫他撞见才好。”
且说余千站在贺氏房门口,想道:“我且在此等着,看你奸夫往那里逃走?待任大爷酒醒,自然进来,好不妥当!”抬头看见廊檐底下有张椅子,用手拿了,放在贺氏房门外正中,自己坐下,遂大叫一声:“我看你奸夫往那里走!”这一声大叫,所得房内床帐里响,二门后“嗳呀”一声。正是:淫荡子女惊碎胆,观风男子暗落魂。
毕竟不知房内困何乱响,二门后因甚“嗳呀”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九回 贺氏女戏叔书斋
却说余千拿了椅子,拦住贺氏的房门坐下,口中大叫道:“我看你奸夫往那里走!”那个王伦正与贺氏二人欢乐之时,不防外边大叫,闻得声音是余千,二人不由得惊战起来,故而连床帐都摇动了,所以响亮。那二门外“嗳呀”者,是贺世赖也。先见余千走来转去,只道他酒醉颠狂之状,不料他听见房内有人。忽听余千大叫道:“奸夫那里走!”料道被他知道了,腿脚一软,往后边倒跌,跌在门坎上,险些把腿折断,所以“嗳呀”一声。顾不得疼痛,爬将起来,自说道:“今日祸事不小!料王伦同妹子并自己的性命,必不能活。想王伦被余千拦住房门,必不能出来,我今在此无有拘禁、还不逃走,等待何时?倘若余千那厮再声叫起来,合家都知,那时欲走而不能。”